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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7月19日 星期日

說劉偉成的《斑驢頌》

劉偉成的《陽光棧道有多寛》,書名可以是一個問題,也可以是未完的句子。於偉成,是後者,所以在「自序」中他寫:「陽光棧道有多寛,心便有多寛」。聲音固然暗合Gestalt Psychology,想象上亦有根據。把陽光與棧道並置,眼中的意象,是中國傳統的懸棺,心象當是一份不怕艱險的文化堅持。

這本詩集,體現著一份文化堅持。寫詩的人,托物寄情,正因如是,詩人會為1883已絕種的斑驢寫一首長頌詩。

《斑驢頌》由近及遠,復返照身處的環境,紀錄族群的遊行,步之所踏,目之所視,觸景生情,於是,某種情緒湧出(偉成甚至用爆炸的想像),㵼於地上,記憶與現實融合,斑斑血漬,懸掛在心中的險崖。

我記得我有一次跟偉成說,讀著他的詩行我會想起聞一多(1899 - 1946),尤其是聞一多的《靜夜》。詩人聞一多在靜夜中,在妻子甜睡中,自我激勵,平静地下決心為中華民族真正的自由而堅持;詩人劉偉成則在清晨,在天空吐露泛光時,在剛剛搬到有露台的新居的日子,他的回憶,仿佛一片一片地削開他的生命,他似乎內疚,「回憶的凌遲,逐片逐片削還/我用夢想辜負的自由」。

削開的生命,在第一線陽光下,晶瑩閃亮,然後,曾經遇到的「斑驢」,牠的雜斑色相,牠的不甘心失去自由被人圍觀憤然自殺的事跡,突然重臨。

《斑驢頌》是身不由己的頌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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